踏雪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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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北京城內迎來了一場雪，在這個春日，雪花已經沒有了它優雅的六瓣，而是像碎紙片一樣小把小把的降落了下來，有點兒疑心，我們所見，只不過是老天爺在整理著舊宅，將那些沒用的東西用粉碎機粉碎之後、在瀰漫當中四散了下來，如此說來，老天爺也不是個太愛收拾房間的人吧？

有這種感覺，是昨天去哥們老蘇的工作室的一種誤讀吧。老蘇租用的廠房碩大，挑出一個二樓來當他與紅軍同學的臥室，尚且很空盪，他的東西胡亂碼放在哪兒，依然覺得很整潔，笑著說，一個亂的人就該擁有一間大房子。他也笑，學社活動就去他那兒吧，他再去買塊大幕布來就可以播放電影了。正笑的空當，一個櫃子被打開四散了一地的紙屑。於是，在這個暖洋洋的午後，頭兒在一旁查找著資料，老蘇開始坐在小板凳上整理那些紙屑，那些他也不知道有用沒有用的紙屑，將它們分類。而我，在屋內騎了一會兒小輪車，提筆在一旁臨摹了一會兒老趙的字帖之後，終於有了一些睡意。用他的陽光臥室，烘烤著暖暖的抱著畫冊去小睡了。一覺醒了，頭兒已經查完資料，老蘇依然在那櫃子紙屑前埋頭，一邊嘟囔著，原來這些都是沒有用的東西，早知道就該全部拉走不整理了。我們笑，老蘇該找個女人了。。

小時候很不喜歡雪，太理性的認為這東西是天上掉下來的垃圾，那些粉塵凝結而下順便將天空洗刷了一下，而且等雪化了，弄得滿地的泥濘，弄得我們的衣服褲子上全是污點，冬天洗衣服小手都是冰冷冰冷通紅通紅的很久緩不過來勁兒。後來大人們說下雪好啊，可以殺死病毒、給小麥加一床棉被，但也僅限與鄉村，僅限於故鄉。對於北京這所城市的雪依然不喜歡，北京城的過去貌似總離不開泥濘兩個字，下雨天的泥濘、下雪天的泥濘，沒有柏油馬路之前的泥濘，有了柏油馬路之後被車輪濺出的泥濘。總覺得一個事物如果沒有好的結束，就不算是一種好的事物。唔。這會兒自己也覺得，小時候的性子太冷了吧？呵呵。

而今的北京不大能見到雪了，即便偶爾會有一些飄落，也僅僅只是薄薄的一層，我所擔心的那些泥濘終於變成了過往，才會感嘆，這裡已經成了另外一個地方，而「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所描述的才是真正的北京，或許我們是生活在虛擬的北京吧？次北京？泛北京？二元北京？反正就不是北京。沒有了那份泥濘感的這個地方一點兒也不像是記憶中的北京。當然，也不會是北京了，那些明代的建築漸漸消失，胡同逐漸壓縮到最少，恢復的所謂盛世不過是嘩眾取寵的噱頭，舊日的元素不斷減少，舊日的風骨不斷消亡，比浙江都要溫暖的冬天，比浙江都要少降雪的冬天，可能還是那個古都麽？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現，其實我們看到的那些東西都只是一個虛擬的鏡像，真正的北京早就沒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鏡像的還原與複製，那麽，又該情何以堪呢？幸好，以我浅薄的認知，對於中國這塊土地的科技還保有著悲觀的態度，知道而今尚且達不到那種程度，也因此，才有份安心吧!

嬌大在晨雨中清唱，而我在這場稀薄的雪中也只能發發牢騷吧？還是不夠文雅啊!哈!

阿印于 2009-02-17 09:36:33 发表在分类：胡言乱语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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