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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鱼汤之一
本文作者:大眼睛皮皮鱼于2000年10月10日发表于小站论坛
缘起
我和傻人对于登山向来没有什么追求和专业精神,只是出于对“无限风光在险峰”这种颠扑不破的真理的绝对认同,才会对各种各样的山川充满美丽而又近乎绝望的向往。不象ANSEL夫妇,一直志存高远,设立了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假想敌,工兵挖地雷一样,准备个个歼灭,踩于脚下而后快,然后胜利进驻大本营,生下小ANSEL或小午睡(也许鱼与熊掌兼而得之),为祖国培养下一代的顶尖儿登山高手。所以一直到10.1假期的前2周,海拔3767的太白山仍然离我们非常遥远,属于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种,我只是偶尔去绿野翻翻游记,无一例外的风雨太白,更是打消了我许多原本就不高的积极性,而傻人只顾疯狂地在外地出差,天真地做着悠闲走坝上的美梦。
这个时候,小站的坛子里,各种的出行计划开始纷纷开锅出笼,东一帮西一伙儿的,热闹非凡,人气最旺的是不停的山西匪兵,大旗一扯就是十好几个,而皮皮鱼那么诱人的坝上征集令,只有可爱的福贵从高高的山顶看了下来,垂涎着不知有没有的蓝的天,黄的草,红的树和绿的泡子。眼看订票大限将至,我开始气急败坏,我觉得走投无路,我想象着陪七大姑八大姨逛京城的惨不忍睹,我不得不酝酿着落草为寇走山西的计划,也酝酿着和傻人之间的风雨雷电(傻人很不喜欢山西)。
傻人是那天晚上10点才到的家,收拾停当后,皮皮鱼试探着说,去山西吧,他们说的那么好,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可能挺好玩儿呢;傻人瞪着小眼说,好什么呀,没有水,漂亮MM变成土坷垃;皮皮鱼又说,那就太白吧,水多,人也灵;傻人懊恼地说,爬不上去吧,我,他们(ANSEL等)生猛;皮皮鱼大声说,那去哪儿呀!?(很不高兴地);傻人只好悄悄说,还是太白吧,大不了我不上去呗!(很无奈地);于是就这么简单,我们决定了去爬太白山,连夜电话ANSEL订票,然后很安稳地睡了个好觉儿。
出发和接头
10.1期间西行的票非常紧张,ANSEL倾尽全力也只搞到4张加收了高达40元订票费的K41硬卧,剩下的2张则是靠傻人临时抱佛脚在车票代售口抓的K75次硬座儿,出发的时间也比预期的提前了一天,改为29号。最后的人员分配则变成两个老公傻人和ANSEL硬座先行(下午3点多),单身汉小林率众MM硬卧紧随(下午5点多),小站的两对儿模范夫妻从此开始走上了分居的路,并且贯穿了整个太白穿越的全过程:)。
两列火车各自走在自己的时间轨道上,无牵无挂,我和午睡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机,吃乱七八糟的食品;小林的MM艳阳喝着资本主义的小酒,抽着本地产的香烟,很海派的样子;小林多半默默无语地坐着,不吃不喝地等着睡觉。这时我不得不提一下即将粉墨登场的西安地主巨侠同志,大家一定还记得在小站坛子里热情洋溢地与我们讨论太白行程的他吧,以同样的热情和热心,巨侠又打来了关怀备至的电话,告诉我们他会分别来接我们,告诉我们他们将会有3 人与我们同登太白之巅,感激涕零之余,我们也都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这位大虾的庐山真面目。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凌晨5点就摸黑先行到达西安站的傻人ANSEL不仅没有立刻见到巨侠的身影,蓬头垢面的二位老兄还被当成老外,陷身于一片“HELLO”声中,直到ANSEL大喝一声“俺是中国人!”,这才纷纷恢复本来面目,改问“要住店吗?”,哈哈,也是不胜其烦呀。ANSEL
终于还是在我们的火车进站前找到了巨侠和另外一位北京同胞独自上路,于是,当火车徐徐驶进站台,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著名的巨侠。只见他:身材不高不矮(略矮),体形不胖不瘦(略胖),双目精光四射,声音响如洪钟,足登战斗靴,头戴迷彩帽,胸前一排子弹袋,肩头一只大手电,衣服背包也一律地迷彩,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精神抖擞,令小站曾经的三位俊男在一旁顿时黯然失色,大有美人迟暮之感。
为尽地主之宜,兼接风洗尘商量行程,巨侠请我们吃西安著名的老孙家泡馍,但见他大手挥动之下,各路人马纷纷按部就班行动起来,仿佛战场上的冲锋陷阵,坐上小林找来的车,我们大喝一声杀出了东城门外。
知道泡馍得自己掰的才香,却不知道要掰那么久,大家的手都变得又白又干净;知道西安人管聊天叫谝,却不知谝的结果那么奇怪,巨侠说我们应该在西安住一天,一定要洗个热水澡再上山,因为今天西安小雨间阴,因为此地已经下了一周的雨,明天才会转多云或晴,在这样的天气去太白,我们会遭遇泥泞的翻浆路,我们会滑倒在无数处冰川漂砾,我们会不得不用屁股下山(我的拿手呀),我们还会。。。。。。天那,巨侠那巨大的嗓音在空气中阵阵回荡,同样巨大的热情也在泡馍上熊熊燃烧,令小站的队员们顿时有些找不到北而无所适从,最后还是ANSEL振奋精神挺身而出,坚持今天必须离开西安必须赶到厚畛子,那种宁死也不洗热水澡的小站精神终于唤醒了大家残存的意识,我们很过意不去地谢绝了巨侠的好意,带上仿佛是他部下的一片云和白丁MM,整装待发。低头看表时,已经10点多了,这顿早餐竟历经2个小时,吃了个日上五六竿,真累呀。关上车门,带着巨侠的谆谆教诲,望着车窗外全副武装的巨侠和独自,我们挥手告别,希望能在山上再见,然后我们开始走上了自己该走的路。
厚畛子
我们离开西安的时间大约是11点,从周至下高速时,小林告诉了我们准确的时间12点15分,之后其它的时间我都无法精确地记录,心下开始想念老狄的小本本儿了。
我们在周至县城补充了大饼和水果(猕猴桃才5毛一斤),之后面包车很快开上了蜿蜒的盘山公路,雨一直时有时无,或大或小,我们反正是有备而来,并没有太多的担心。一路沉迷于美丽的山川河流,小林甚至拿出了绿野的游记念念有词,什么路边是高大的树木,山下流淌着白哗哗的黑河水。。。真的是不差分毫呢。大家欢笑一阵恶心一阵又睡觉一阵,下午3点半,车子终于停在了被大山深深拥在怀中的厚畛子村。
我们下榻的那户人家姓罗,安排完住处,主人很快给我们做了大碗的香辣面片儿汤,大家吃得满头大汗,满心欢喜,闲来无事,决定在附近散散步。ANSEL这时换上了崭新的冲锋衣裤,被傻人笑话成马戏团,因为那裤子不仅有背带,还有那样一种明艳的蓝,我们不得不过了很久才适应。
三三两两地我们走上了山间的小路,雨后的空气芬芳醉人,雨后的溪水也清澈甘醇,我们散淡如闲云野鹤般,周围是云遮雾绕的重重大山,路边有零零星星的庄稼地,地的尽头是糊着泥巴墙的农家,围一个篱笆小院,挂三五串金灿灿的玉米和红火的辣子,有些人家还有接收卫星的大锅,这时才突然想起在北京天天挂在嘴边的奥运会,不知中国得了第几?更有人生了老来归隐山林的想法,可以到厚畛子来当乡村男教师和女教师,算来我们这班人还文理搭配齐整,有可能教到大学都毕业呢。
不知不觉就走了好几里地,路没有尽头,天却开始下起了雨,我们只好结束了如此美妙而有情致的活动,回到罗家,等待晚饭和向导老岳。
为了确保明天登山的体力和维生素,我们的晚餐非常丰盛,共计有三种野菜,一条大鱼,豆腐,炒鸡蛋,还有至今都令我魂萦梦牵的美味炖鸡汤,相比之下,城里的鸡真的都有一股臭哄哄的鸡巴巴味儿。吃饭的时候,我们还遇上了西安交大的四男一女,几乎没有装备,但精神焕发,年轻有为,我们力劝他们一定要确认南天门有人能住才可上山,不要因为山的魅力而轻视山的威力,他们似乎听从了,前去找人。
我们请的向导老岳是当地著名的岳家三兄弟之二,那种非常纯朴的山里人,红红的两颊,炯炯的目光,牙齿不太好,几乎缺了一半儿,说话带着川味儿,和午睡差不多,后来知道他的老家真的是四川呢,我们一起商量了路线和价钱,分配了负重(老岳帮我们背两个帐篷和一些食品),约定了第二天上山的时间,就各自准备去了。
然而外边的雨似乎没有理会我们的举动,依然一意孤行地下着,不得以ANSEL使出妖术(我怀疑是得自老妖的真传),给屋里的背包罩上了防雨罩,嘴里不知叨唠了几句什么,大家都嗤之以鼻,不想没过多久,那该死的雨还真的服从命令听指挥,乖乖地停了,只剩下黑夜里默默无语的太白,静静地等候着我们的脚步。
1320—3200
那是从铁甲树到南天门我们需要上升的海拔。10.1清晨8点半,我们租了罗家的车上铁甲树开始穿越,老岳说山里已经下了近10天的雨了,所以如果走新路可能水太大,老路虽然长,相对比较保险。我们一行包括老岳开始是8个人,西安的白丁本来是说等巨侠他们一起走的,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巨侠突然不来了,孤伶伶扔下一个白丁,只好跟着我们,然而没有走多久,白丁不盯劲的鞋子总是让她迈不开脚步,甚至过河时还进了水,无奈之中她只好放弃前行,我们派了老岳把她送了回去,不明白那么威风八面的巨侠怎么没有一些侠骨柔情呢?
山里没有雨,但已经被浸透了,到处都湿漉漉的,一碰就出水儿。我们在溪水的左右两边走过来走过去,踩着厚厚的好象可以流出色彩的落叶,摸一摸起码好几百岁的老树爷爷老树奶奶,心情快乐得蹦蹦跳跳,脚步轻松得如蜻蜓点水,一直到那不得不爬的坡终于摆在了我们眼前。
第一个,路还比较好,盘旋而上,喘着气流着汗不觉得很累,大约拔高了200-300米就进入了缓坡慢上阶段,我们有了得以喘息的机会,老岳说还有两个直上的大坡就可以基本过关了,我们对自己信心百倍,连傻人也斗志昂扬,虽然走得不快,可是一直在兴高采烈地走。
第二个坡很快就到了,比前一个陡并且长,没有树叶的地方非常滑,必须一鼓作气快速通过,否则必定摔得很难看,不过我们的技术要领都掌握得不错,只有艳阳不慎摔成个泥腿子,其余的都干干净净到了坡顶,老岳说这里叫羊台,山里把羚牛叫羊,看来这里是它们常来的地方(午餐?),那可是体重达600公斤的庞然大物呀,一路上我们都看着它们的脚印和排泄物,甚至听到那如雷鸣般低沉的吼声,当然在老岳的带领下我们的男士也不甘示弱地回吼,还试了试巨侠传授的“瓦里瓦里瓦”(好象要巨侠亲自来才管用呢)。反正不管怎样,羚牛是终于没有过来。这时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我们决定就地午餐,坐在横倒的树干上,吃着大饼看红黄的枫叶,吹湿湿的山风,真是美呀。
下一个坡就到凉水井了,再穿过万亩枇杷林,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南天门,老岳说以我们的速度,天黑前到没问题,于是我们把心放得宽宽的,去冲击凉水井。
ANSEL午睡这时充分显示了潜力,一路高升个不停,我和艳阳在中间不紧不慢地跟着,小林很仗义地等着已经快没有气可以喘的傻人,互相喊着非常肉麻的话,什么“小林,我想你(四声)”,“CFISH,你在哪里?(四声)”,令身为傻人老婆和小林朋友的皮皮鱼不忍多听,还生怕他们会招来某只牛场失意的母“羊”,令大家都陷入尴尬的境地,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吧。
终于在下午5点左右,我们顺利赶到了凉水井,喝水吃花生补充体力,继续穿越最后的枇杷林。
因为基本没有坡度,因为老岳说一会儿就到了,还因为没走多久竟然出了太阳,我们开始走得松散起来,不时停下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欣赏对面跑马梁上的霞光和山坳里的云海,枇杷林里的光影也不断地变换着角度,照着青铜器一样斑驳陆离的枝干,老岳说这种高山枇杷只在六月开花,并不结果,又叫高山杜鹃,非常美丽,令我们又开始向往春末夏初的太白了。就这么走呀走的,好象已经走过了老岳说的无数个一会儿了,还是满眼的枇杷树枇杷树,午睡小林三个在前边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温暖的太阳也渐渐地躲在了跑马梁的身后,映红了整座的山和整锅的云海,气温在我们最后的赞叹声中迅速下降,夜色舒展了筋骨,开始在万亩的枇杷林里悄然蔓延。我开始烦躁起来,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又不敢去追前队,生怕迷失在越来越无边在黑暗里。傻人在后边落的有些远,又听到了羚牛的声音,急急地呼喊着老岳,于是又听到一片奇怪的吆喝声,我们不敢再拉开过长的距离,基本上保持每个人都会在另一个人的视线之内,然而这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周围的枇杷树反而张牙舞爪地显现出来,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堆一堆类似魑魅魍魉牛鬼蛇神的词,高山杜鹃的美丽想象已经变成一场不醒的恶梦,吞噬着我们的身心,只有老岳镇定如常,不停地告诉我们快到了快到了,也幸亏有了老岳的声音,我们才在麻木的绝望中保持着一丝可怜的慰藉。
突然,一种明亮的声音穿破了黑暗的网解脱了我们的苦行,那是午睡呀!还有ANSEL还有小林,还有他们带来的光明,我们终于知道了只要再上一个小小的坡就是南天门了,他们已经先行到达放了包又回头来接我们,他们也经历了同样的绝望所以细致的午睡担心着我们的情绪,只让小林多歇了1分钟就赶着下来了。他们是在看到了一个写着“马上就到南天门”的牌子之后,激动地想着要一次成功,不想竟然马不停蹄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歇了2次才到,恨得小林牙痒痒,也许这就是当地人的时间观念吧。而我们也暗自庆幸没看到那可怕的牌子(可能天已经黑了)。
南天门的道观里有位王师傅,是特为那5个西安的大学生来开门的,我们借了宝地生火做饭,还是那老一套东西。小林说屋里空气不好,人也多,建议在露天扎营,大家都不反对,于是我们就在星星的照耀下睡下了,帐篷里温度适中,我和午睡的睡袋都偏热,可能是海拔高吧,我总觉得自己一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的清晨太阳浓妆出镜,粉红的山在粉红的云海里荡漾着,我们飘飘欲仙地幸福着自己,然而为了减轻装备,无限美景只能收进两只有限的傻瓜之中,难免留下了几分遗憾。
冲顶拔仙台
离开南天门到玉皇池的路依然美的无法言传,大家睁着贪婪的眼睛,恶狠狠地念叨着“谁敢说太白不美,谁说的?”,我也终于补偿了没有在坝上看到的那些缤纷灿烂,蓝天,白云,金色的太白红杉林,晶莹红亮的野果,我们在这幅秋天的油画里走得热气腾腾,走得乐不思蜀,一直走到最大的高山湖泊玉皇池。
从这里往上就没有什么植被了,多数是巨侠口中的流出的冰川漂砾,也就是1-2米见方的大石头,长着铜锈一样的花斑,被太阳晒得干干的,踩上去非常踏实,所以虽然又开始上升了,我们还是走得比较轻松,过了三爷海,过了二爷海,ANSEL小林,我和午睡已经率先站在了拔仙台的脚下,看看海拔,还有最后的100米了,我们吃了巧克力,我们喝了红牛,然后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
没有想到红牛的力量是巨大的,才20分钟(傻人用了30分钟),我们就登了顶,还是一处破败的庙,老岳说是在90年代的某一年被烧毁的,至今也没有什么香火,不过还是供着几个菩萨,我们象征性地布施了几毛钱,暖暖和和地晒着太阳吃了午饭,想象别人那样也立一个石头堆成的碑以证我们的成功登顶,可是小林试了试什么也没搬动,只好作罢。只能拿出一路带着的小站小黄旗和大纸旗合影留念,希望ANSEL
的傻瓜不要辜负我们大家的希望。
玩儿了一会儿,大约1点多,我们觉得可以下山到文公庙了,老岳信誓旦旦地说天黑前到没问题,可是有了昨天的经历,我们还是有些惴惴的,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行动的速度。而就在这时,有一种后来被我们称作“高山脑水肿”的病症开始冒出端倪,主要表现为说话缺乏逻辑,前言不搭后语,重者甚至行为诡异,自己不明所以,打个小小的比方,傻人刚说“看呐,那儿有一块儿穿了衣服的石头!”我在跟午睡重复的时候,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有一块儿穿了石头的衣服!”,然大家异口同声喊一句“脑水肿!”。
文公庙和脑水肿
原来老岳也会逗我们玩儿呢,我们匆匆地走过圆圆的大爷海,一路沿着山坡快速地斜切,路比小五台不知要好走多少倍,脚一点儿也不受罪,下午4点15,就看见先行下了一个坡的ANSEL冲我们嚷嚷,到了到了,立刻遭到午睡的呵斥,瞎说什么呀,脑水肿了吧,我们也一致同意这样的说法,因为我们信任老岳,我们信任的老岳说还得走2个多小时呢。
然而回头看时,老岳正呵呵地乐呢,原来是我们上当了,文公庙真的就在眼前,腐败呀,竟然这么早就要宿营,大家多少有些不甘心,可以如果赶到下一个宿营地,又会遭遇天黑,那个看庙的说我们赶不到,老岳有10年没走过那条路了,也不太敢贸然前行,加上艳阳比较累,我们还是决定就此开始快乐地腐败。
那个发须如乱草的看庙人指点了我们可以搭帐篷的地方,男士们很熟练地就安排好了我们的三间卧室,我开始往里扔着防潮垫和睡袋,午睡和老岳也很快打水归来,这时突然冒出了一个小眼睛穿假西装的男人,自称是什么什么管理员,于是所有的麻烦和种种脑水肿的表现都随之而来。
他态度很不好地说,这里不能搭帐篷,我们非常讲理地告诉他我们已经交过钱(在铁甲树),条文规定也没有说太白山上不可以宿营,而且那个看庙的人也同意了呀,这时只见那个人呲哇几声乱叫,好象被踩了尾巴的猫,翻脸不认人的喊着“不许搭帐篷”的话,我们只好视其为疯狗一只,并患有高山脑水肿,不再搭理他。那个管理员虽然自知理亏还是在那里喋喋不休,我们这里有着京城几大名记,我们还能怕谁?先是午睡俐牙俐齿叫他应接不暇,然后ANSEL引经据典给他几大闷棍,傻人在一旁不停地敲着边鼓,我和小林则不失时机的瞪大眼睛怒目而视,这样的场景和阵势恐怕没几个人能经得住吧,那人还是挣扎着挺了过来,翻了翻眼睛,又说我们会乱扔垃圾的(唐僧?),小林一急之下犯了脑水肿,“我们从来都把垃圾带走的,那些垃圾全是西安人拉的呀”,说完我们就笑,那人也不明白,还在固执地摆着他的道理,翻来复去都是那些无理的话,无奈之中我们都不再理他,他一急,也脑水肿起来,指着地下的乱草,口不择言地说;“你看,你们压坏了名贵的草药呢?”,这回,曾经在深山老林里采药长达一个月的老岳先乐了,傻人不知是乐得还是气的,哆哩哆嗦地说,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自己心里也在笑呀?!哈哈,我们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各自收拾东西,更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老岳过来说,那人其实是想要钱,我们说,是呀,傻子也看得出来嘛,你想要你就说嘛,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尽说一些脑水肿的烂道理,谁也不服呀。可是他的价钱太黑,要一顶帐篷50元,又弄得我们火大,还在我们的帐篷边叫嚣着,反正晚上我叫你们睡不成,睡不成,指点着戴着眼镜,长相最斯文的ANSEL,说你不要撒野,说反正你也不敢打我,弄得ANSEL哭笑不得,心里一定已经打了他无数个满脸花了,嘴上不得不说着有些水肿的话,我干嘛要打你呀,我从来都不打人,可是我会还手!天哪,我们都快被他弄疯了,比至尊宝遇上唐僧还要晕气,那个看庙的又跳出来说你们可以赶到下一个地方的,只要是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都可以,我真盼着山神立刻显灵,马上吹走这两个怪物,他们把我们腐败的快乐全搅散了,还是应该反腐倡廉,早早接着走就对了。
最终,纯粹是为了图个耳根清净,我们派出了一直在休息没有和他过招的艳阳,给了30大元,这才结束了闹剧,相安无事,吵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都元气大伤,不过终于可以开始作饭了。
也许因为这里的海拔还是比较高(3500米),也许脑水肿也会传染,做饭的时候,这一病症终于开始大爆发,首先是ANSEL,在帐篷里生炉子,怎么看火也不旺,绿绿的,戴上头灯照照,灯光也是绿绿的,甚至那只会发光的手表也暗淡了许多,全部都高山反映了吗?不会吧??到底,ANSEL还是ANSEL呀,猛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带着墨镜瞎忙活,终于自救成功,一切又恢复了光明。比较可悲的是一直坐在对面的艳阳和进进出出拿东西的小林,一直没有发现给他们生火做饭的人近乎是个瞎子,多吓人呀!写到这儿,我现在还想笑个不停。
午睡在整个下午都状态极好,一直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可是做饭的时候,突然对着傻人和小林痴痴地说,你们两个赶快煮熟了就去睡吧,啊?!,我们还有好多肉罐头呢,不缺吧?书记难道要尝尝鲜?两个人对望一下,赶紧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诸如此类的语录言行还有许多许多,比如傻人问,西藏的海拔多少呀,午睡就会说3XXX米吧等等,但凡有了此病,互相之间还可以顺利沟通,别人不懂也没关系,奇怪吧。
入夜,脑水肿的男病人们要休息了,睡觉之前他们唱罗大佑的歌,“轻轻问一声,是否还要我在等。。。我想问一声。。。。”问到第7、8遍,帐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傻人排出浊气数升,大家立刻不再问也不再等,一阵手忙脚乱,前后帐门洞开(还好T225是有两个门的),换回清新空气,老老实实睡觉了(我和午睡在隔壁帐篷笑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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