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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引发的“文案”
老普 于2016-06-01 16:45:32发表于长城小站
2016年5月24日,老郑(郑严,《万里长城》和《中国长城博物馆》主编)约我去八达岭,一是为特区正在筹办的《长城抗战》展览提总体方案,二是为即将发行的《万里长城》邮票做专家鉴定。上述事项完成后,照例抓紧机会上长城,复拍老照片。就是分析研判长城老照片的拍摄地点,到原点去拍摄当前新照片。
25日晨8时我带着厚厚一沓八达岭长城老照片,从滚天沟停车场出发。因为时间早,快餐店不开门买不到“午餐”,这意味着中午我将在长城上“饿饭”。八达岭长城以“北门锁钥”城门为界分成南、北两线,当天我将攀登南线长城,由南一楼到南十二楼。天空薄雾,并不是拍摄“艺术照片”的好天气,但有失必得,弥散光使得长城建筑没有对比强烈的阴影,能拍到清晰柔和的片子。至于为什么要研究复拍老照片,以当天拍摄的照片为例。

这幅表现中国军队抗战历史的老照片拍于何时何地?在原始资料中有两种描述,一是中文”第八路军出平型关抗击日寇。顾廷鹏摄’,点明了地点在山西平型关,进而可以推论时间是1937年;二是洋文“1932 Chinese War on the Great Wall of China Original News Service Photo”,可以翻译为:1932年中国军队在长城上的原始图片,点明了时间是1932年。究竟哪种说法准确?

这是2016年5月我在八达岭南二楼外向南三楼拍摄的照片,“百闻不如一见”,确凿无误判明了拍摄地点。同时这段长城在1932年并无战事,没有敌情。所以通过老照片复拍和军事历史考证,上面的老照片应该是1937年7月,日寇挑起卢沟桥事件后,中国军队在八达岭长城上布防准备反击日军日军进攻,这就是老照片研究的意义之一。


Juyongguan (China), group of Westerners and Chinese boys at watchtower of Great Wall on Nan Kou pass
中译:西洋游客驴友(可爱的)中国孩子在南口居庸关长城敌楼下。
美国工程师弗雷德里克.克拉普摄,1914年。克拉普标识“居庸关”在长城学层面上没有错,但在摄影上如果要去现在的居庸关景区去找这张老照片的拍摄点,那1百年,1万年也找不到,因为物理上现在的居庸关景区不存在这座敌楼。

八达岭长城南四楼。八达岭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修复保护的长城地段,1952年时任政务院副总理兼文教委主任郭沫若提议:“修复八达岭长城,接待中外游人”。首期修复了南四楼到北四楼。南四楼新老照片的对比可以看出维修前后的状态,老照片显示敌台卷门左侧为一箭窗,两者之间有一定距离。维修过的南四楼紧邻原来的卷门又开了一座门,箭窗则没有恢复。







这也是克拉普1914年的作品,英文名“Juyongguan, detail of steps of the Great Wall on Nan Kou pass”,可译作“南口居庸关长城步阶细部”。要确认这类老照片拍摄点的难度超大,照片中显示的“箭眼”在我当天的行程中要路过数百个,没有什么取巧的途径,只能沿着长城每个“箭眼”驻足对比。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就是这里。长城上数不尽的垛墙、箭窗,凭什么你老普说是就是? 难道没有指鹿为马,信口雌黄的嫌疑?请对照新老照片中箭眼周围的长城砖分布,直至照片上全部长城砖的分布即可。



八达岭南四楼到南六楼


梁启超(左),梁思庄(中),林徽因游览长城,20世纪20年代
从山上下来,查看了一下手机才知道上午8点多《中国摄影》杂志主编闻丹青先生发来一条短信告知我,推荐我拍摄的长城历史照片对照组参加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乡土中国》摄影艺术大展,并征求我的意见。我想宣传长城是大好事,当即同意。了解到《乡土中国》摄影展的主题是反映“中国社会文化的基本特性,涉及到社会变革、乡土文化、自然环境、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于是向闻先生推荐25日当天刚刚完成的“梁梁林游览长城”照片组。但这幅老照片也有瑕疵和不解之谜,什么原因,我还没有想好。

有山有城没有人的“空镜头”


1920年林徽因在伦敦,这是林徽因迷们最为推崇的照片。
说起林徽因,似乎有说不尽的话题。有种说法是“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把她当敌人”,为什么?论容貌,论文学才能,民国美女中不乏她人,而真正把林与民国其她美女隔开的鸿沟在于林同时是一个“工科女”,在上世纪20-30年代,她与梁思成共同完成的对中国古建筑的研究考察工作,从而对社会民族的贡献成果,令其她美女们望尘莫及。

所以我更欣赏那些林徽因工作中的照片记录

但即使对林徽因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也还是有啼笑皆非失误。20世纪30年代,日本学术界的一些人狂言中国本土已经没有唐代建筑,看唐代建筑要去日本的京都和奈良。1937年6月,梁思成和林徽因带领助手骑毛驴到山西五台县豆村大佛光寺,林徽因根据东大殿梁上板书和大殿前的唐代经幢判定东大殿重建于唐大中十一年,即公元857年,确认了当时认定的中国最早的唐代木结构建筑。在一些学术著作中这幅照片就被说成是“林徽因在测量佛光寺东大殿前的石经幢”,错!


上述黑白照片中的人物和大地点没错,确实是林徽因在佛光寺考察石经幢,但是对经幢和建筑的描述错了。佛光寺中有两座经幢,一座位于唐代建筑东大殿前,立于唐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另一座位于明代建筑伽兰殿前,立于唐乾符四年(公元877年)。上述黑白老照片中林徽因正在考察的是伽兰殿前的唐乾符四年经幢,不是东大殿前的唐大中十一年经幢。


这才是佛光寺东大殿前的唐大中十一年经幢,林徽因根据这座经幢上“宁公遇”的人名判定了东大殿重建于857年。佛光寺两座经幢的造型和年代都有区别,请佛光寺和梁思成、林徽因的研究者们注意不要搞错。

说起林徽因和梁思成,或许总得提及徐志摩、金岳霖这些人精。也是巧了,29日我们机校学友菏请小心翼翼地贴出了徐志摩的诗作“我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我一看就乐了,心说这个徐诗人真懒啊,一首诗每段的前三行都一样。心里笑没关系,错就错在一不留神又说了出来,急的菏请发了一串可爱的“小人哭”脸。一看我惹祸,汪咪第一个冲上来打圆场,秀娟说的透彻,徐诗人本来就是小资,他真不知道风往哪里吹,不能像无产阶级革命战士那样要求。我知道菏请不会怪我,喜欢过这样的校群气氛。


25日长城复拍老照片之行,景区执勤小伙子们对我携带的老照片感到新鲜好奇,也给我很多帮助。在老照片上,他们看到了自己岗位百年前长城的样子。既然小伙子们喜欢老照片,每拍完一个点我就把这个点的老照片送给他们,如此一带一路,且行且珍惜,留下“一路芬芳”。

当我攀登到景区终点南七楼,按计划将走出终点,进入非景区地段拍摄。出于安全考虑,通常保安不允许游客越过景区,经过请示他们上级同意后,三个特警小伙子为我送行,他们在长城上,我下到城下山坡上,有一段有趣的对话:
小伙子:就您一个人走,要注意安全啊。
我:没问题,我走过这段长城。
小伙子:您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往前走,不回来了。
小伙子:那您要去残长城吗,一定小心啊。
我:好的,谢谢!

“我往前走,不回来了”?我爱胡思乱想,未来总有一天我将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真心希望也是在长城上,我能对来送行的朋友们说:“我一直往前走,不回来了”,然后沿着长城渐行渐远,直到天尽头。

彩色图和文张保田/老普 佛光寺彩色片摄于2013年10月,八达岭彩色片摄于2016年5月25日

《乡土中国》摄影艺术大展6月6-25日在国家博物馆南2,南3厅展出,免费向社会开放。相关报道:
中国文化报 (记者卢旭)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中国摄影家》杂志社承办的“乡土中国”摄影艺术大展将于6月6日在国家博物馆举办。
  此次展览所聚焦的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乡村,而是整个中国社会文化的基本特性,涉及社会变革、乡土文化、自然环境、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此次摄影展分乡野、乡居、乡土等8个章节,旨在用影像方式聚焦和展现大变迁时代背景下的乡土中国,继承和发扬关乎中华民族集体记忆和深厚历史情怀的乡土文化,促进绿水青山的生态建设和城乡一体化建设。
  中国艺术研究院党委副书记、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李树峰表示,摄影艺术展将汇集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众多摄影艺术家的经典作品,用影像的方式对我国社会变迁、当下的现实进行全方位的回顾与梳理。

本贴最后一次由老普修改于2016-06-03 21: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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