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放飞的羽 2000年11月09日发表于长城论坛 许是大家忙吧，约了快半年，我们终于能拥着对登司马一览众山、临望京看云起云落的憧憬，在一个阳光不那么透亮的清晨，上路了。同行者老墙迷、阿潘、萍与冉两位MM。 车至唐家寨口，刚下车吞了口与城里全然不同味道的空气，早就联系好的史村长(呵呵，我们唐家寨的寨主姓史？！)就在JS110的轰鸣中挥手而来。人粗壮、憨厚，且有看得出来的岁月的痕迹。其宅院清爽而宽硕，其婆娘也极热情。萍MM不经意中看到了晾在院中的白薯粉，雀跃，能不忆江南？ 出门抬头，赫然那道贯彻东西的山屏就在眼前，若干个敌楼古老而又极有威势地默默地伫立。仰望中，有一刹的茫然和惶恐，这就是历经百年而又将与我亲近的望京么？仿佛有一丝真实的近乡情怯的紧张，好象自己第一次从北方的大学乘船回乡，第一眼看到巨大船坞上书篆的家乡的名字时的那一瞬。我又回家乡了么？没敢多想，赶紧听听老墙迷和村长关于路线和地形的讨论及相关的传说，确定路线。有稳重且经验老道的登长城前辈老墙迷，我们都很宽心，那就走吧！ 穿过村长家后院的水果坡地，紧跟着村长媳妇，鱼贯地我们上了第一道通往山脚的山梁。山梁状似鱼脊(呵呵，必须是胖鱼)，表面以碎石和在风中瑟缩的野草为主。气候的缘故，整片山已经不那么斑斓了，只是山沟中几棵银杏还顽强地展示这个秋日的最后一点寄托。带路的村长媳妇儿脚力极佳，闲庭信步般地就让我们额头冒出细或豆大地汗珠。边走边聊间，她讲从小就在山上拾柴或采蘑，大概40分钟就能到望京楼，上山下山都习惯了。自诩腿粗气长善于负重徒步的我不得不钦佩山里人这种很纯粹的生活状态，自小在山上为生活奔走，自然如履平地，自然的就是自我的。而我，或者说是很多人，都在件件的琐事中丧失了去一些本就是上天赋予的能力，或说是坚持的能力。 翻过两个差不多的山梁，村长媳妇指明了上山之路后便告辞回院。伴随着越来越少的话语，背着渐渐发沉的补给，我们在翻过另两个山梁后，便到了仙女楼天梯下的准悬崖下。远处，老墙迷已是淋漓，阿潘小弟也是抹汗不已，倒是两个MM花容如常，看着脚下显得不太清澈的群山各想心事。稍事休息后，冉MM率先不声不响地上了绝壁，到了著名的天梯下。随后的我卸下负重，背靠石崖回望雾气笼罩中的燕京之地，远山叠嶂而各自突兀，连绵不绝，脚下的坡却厚重而不失温情，风列列，一时我竟看痴了。待要转身登壁时，突然望着十几米且有70度角但冉MM已然登上的这段“坦途”，我有懵的感觉。试了几次，“壁虎功”均告失败，手脚的配合也失去了正常的控制。正在忐忑之际，阿潘和老墙迷拍马赶到。如燕的潘小弟望着石壁，突然有兴奋状，不经意间已高悬在我头顶。此时我真正感觉到旅途中集体的力量或是感召力是如此的不可或缺。在相互的提醒和鼓励中，早定下减肥目标但一直未执著的我也在与石缝间的树、草根的亲密接触与拉扯中上到了天梯边。我们踏上了司马台，如此真切地！ 一道古老的城墙，在慨然的燕赵大地上硬生生地划出了京与冀。牢不可摧的墙可以隔开地域，可无法切断人的交流和感情的互联。但我们却常常被无形的墙撞得粉碎，为什么呢？ 天梯下，稍事休整，补充水分和营养，因为这一天真正的考验来了。老墙迷告诉说，上天梯、入仙女楼、踏单边墙、直指望京，三军过后保证做到尽开颜并有热咖啡犒赏，否则自寻回路。哈哈，走上不归路！心境反倒平和下来了。平心而论，直上的天梯凭一己之力，自保且寻乐趣不难。但这是一个好的Team，相互的策应是事半功倍。愉快地，阿潘与我将大家的负重先行上传，老墙迷则振臂断后，萍、冉两位MM则咬牙紧跟。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并时有老墙迷“自然回头、留下倩影”的号令发出并得以贯彻。然天梯尽而窄墙出，最窄处40余公分，且为必经之路。作为开路者，责无旁贷地我要迈出第一步，反正换人已不可能。据说这里是北京的风口之一，感觉风极强，且硬，肩上的行囊也开始兜风。偷望一眼脚下的绝壁，心里忽悠几下，找了找平衡，想了想人为什么活着等诸多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三两秒的犹豫后，第一步稳稳地踏出。几步之后，无物无我的光环已在头顶出现，一路猫腰，我到了天梯的尽头，并以MI2中汤哥攀岩的跳跃动作收场，整套动作难度系数大，完成质量好，完全有可能在U12级别的奥赛夺魁！紧跟着的萍MM也极顺利地或跑或爬地抵达，且面有佛祖拈花而笑的神情，是再世的么？此时，骑在一巨石上的冉MM则呼吸声渐不可闻，看得出已然需要群体的帮衬。时间一点一点在流动，冉MM也一寸一寸地前行，鼓励声中也露出坚忍之色。心想成，只要去努力，事就会成，果然，她也安然下梯。老墙迷和阿潘自是不在话下，以一个双人前翻两周半加曲体的动作伴着极小的水花下梯。 上了仙女楼，五人均是冷汗、热汗从千万个毛孔中奔腾而出。遂上楼顶观景，远远望去，望京楼如一个睿智老人默然而笑，膜拜的感觉如此真切而深入心髓。冥冥中感觉与他有着血缘的千丝万缕。许是我的先人就是当年来自南方的镇守将士？我来了，来触摸我心灵的那一分感动和怅然，我就来了！ 忽然记起本来同行的病中好友，告诉一声“我在长城呢”，许是南下的风能捎去些许慰冀，至少是思想上的？忙打过去，无人接听，有点悻悻。早日康复吧！ 稍做停留后，并且完成了与守在暗处的河北农民就登仙女楼用了其设立的木梯而必须交费每位五元的讨价还价工作后，大家决定超小路上望京，因为爬只有20公分且有大角度的单边墙实在是勉为其难且安全性极不稳定。就这样，我们登上了望京楼，可能是我祖先征战过的地方，来洗涤我燥动的心思！ 已是落日时分，雾霭更加厚了，群山的轮廓也在一点点地模糊。天地间有山屹立，有楼端坐，还有我这个身心疲惫的旅人。吐纳之间，念起了远方魂牵梦绕的人，不知是否也感知到了我的气息？在古老的长城上和寂寥的天空中给你的愿，知道吗？ 立在望京楼，感知的是一种独特的历史沉淀和人文反思。长城的灵魂感召，不正应是现代人心灵的归处？ 感谢老墙迷如此的周到和老到，支起酒精罐开始煮咖啡！望京楼上的热咖啡驱走了方才的寒冻，也点燃了大家对老墙迷无比仰慕的火，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萍MM则潜心制作烤面包，一片两片三四片，吃入肚中看不见！腐败的午餐，夹杂着来自北方垭口的风，在望京楼上吃起来的确是荡气回肠、欲罢不能！ 老墙迷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在楼顶支起出尽大汗背上来的三角架，开始谋杀胶卷的行动。经过C44次的组合后，太阳也渐渐西撤。机缘巧合中，远飞、everest1999、二经童等五人也到达望京楼脚下。由于经验丰富的老墙迷早已和他们接上头，所以倒不觉得突然。寒暄后相约晚饭见，于是从接待楼超小路回寨。 返寨途中，暮色渐浓，脚下的羊肠小道已模糊不可辩。手电的照耀也只是十米开外，凭着在山上的观察，坡上的一巨石便成了通往山下的唯一坐标。夜空中，半月已悄然挂起，此时若远望那山的轮廓和山脊上急行的五个身影，许是“野山夜归人”的一幅素描？因老墙迷和阿潘要继续照夜山，从巨石处分手，我便与两个MM一起先行下山。不经意处，已看到了村庄中的第一盏灯，如冰心笔下的小桔灯一般，昏黄但给人以希望，让前行的脚步再匆匆。忽闻几声犬吠，凡间原来是这样的亲切和感人！ 回到村长家后不久，望京楼上的大侠们也到了，其“司马真面目”也纷纷浮出水面，有挺拔且亲切的everest1999，阅历丰富或沧桑的二经童，当然还有可人的三位MM：远飞、小李子和Lisa。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网友，感觉很开心。人生何处不逢君？有缘才能这样地结识，一定是因为我们共同的长城了！ 一天的疲惫和灰尘当然要用陈年的酒来洗掉。又要感谢老墙迷的细心和周到，我们才能在长城脚下用长城干红尽情把盏。一顿充满放松和新鲜蔬菜的晚饭后，大家齐齐走出院外，看已经久违的星空，听已是奢求的夜村寂静。说话都是轻轻的且带着与平日不一样的感觉，生怕绞乱了这不可多得的夜色！感觉远行真的能使人的眼光显得深邃与幽远，与everest1999、二经童、远飞的清谈中，一种旅途中才会滋生的大气和豁达扑面而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对极！ 山中的夜晚让人睡得很踏实，不觉已在鸡鸣声中醒来。老墙迷早早地和萍MM上山照日出去了。披上外衣，在清新得让人麻醉的晨曦中上了与老墙迷遥相对应的山脊。LisaMM早已在山上侧着自己轻舞飞扬的长发，企盼群山中的那一轮红日。二经童也漫步加入。日出前的仙女、望京和其身下的那道山屏在透亮的晨光中是那样的高贵与凛然。真的不知如何去讲自己的心境，我们只是默默地站着，看同样默默的司马台、层层的远山和山间流动的晨雾…过不久，第一缕阳光投射过来，司马台和我们一下子沐浴在充满于天地间的那股浩然中。语言在此时是不需的，因为有天、地、司马台和我们… 与远飞等合影留念后，我们便奔向五虎门长城，一个大多数人并不耳熟能详的古老城墙。不用说，当然是老墙迷的悉心安排喽！有他在，有两个可心的MM在，还有聪明得深邃的阿潘在，又怎么游得不舒心呢？(详情请见老墙迷的大贴子，此处不赘述了) 周日下午，在河北边境一溪畔愉快地扫荡完车中的美食后，在深秋午后和暖的阳光与淡淡的雾中，一行人伴着老歌，踏上归途。 回望身后的群山和依稀的望京楼，怎能舍得呢？何日才能再次贴近，我冥冥中的故乡？ (这是一次近乎完美的周末出行。谢谢老墙迷的带领和帮助，谢谢阿潘的鼓励和伴随，谢谢两位MM的坚强意志和潇洒的旅风，谢谢远飞、二经童等大侠的出现和愉快交流，盼望今后的更多相遇！) 放飞的羽 二OOO年十一月八日 (并以此文送给自己，因为自己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