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大角峪(中)
走个不停 1999年12月 连载发表于长城论坛
冬日的阳光
山看上去很象司马台的山,非常陡峭,每一个山峰的上边有一个孤独的敌楼,高高的在蓝天下.在冬日的阳光下另人目眩.山的脚下是一层层的梯田.中午的暖阳融化了田里的残雪,土地湿漉漉的,空气润润的.
翻过了一层层的梯田,在山坡上休息,山坡上有一块非常平整的地方,可以支下4-5顶帐篷,大家笑称为大本营.阳光照在身上,暖阳阳的,没有一丝风,在大本营休息了片刻,就又出发了.沿着山谷中崎岖的小路向上向上.走在前面的人一会就不见了,路在盘旋而上,人很容易的就淹没在草丛里,不过好在就一条上山的路,走走停停,也迷不了路.
山势越来越高,阳光越来越斜,阳光的温度也越来越低,颜色越来越漂亮,腿象灌了铅一样不愿意动了,可是山好象根本没有尽头.队伍停顿下来,亚虎,13,风霜,ANSEL按不同的方向出去探路,我们在树丛间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小范精神极好,端着相机一通狂拍.终于13在东面的山头叫喊着让我们快上,有路了.
吾睡马上背起包向前走了,一边走一边吆喝,"快走快走,太阳要落山了".回头看美丽的夕阳距山顶只有10多米的距离了.恐怕只有30分钟的时间了吧,天就要黑了.很难想象在荆棘丛生的山谷里怎麽过夜.跌跌撞撞在13,亦辰,亚虎的帮助下我艰难的向上爬.让我最佩服的是亦辰在这时还乐呵呵的开着玩笑,一副体力充沛胜利在握的样子.ANSEL和吾睡冲在最前面,寻找敌楼的踪影.
我的体力已经用尽了,只靠不时补充的可乐,巧克力维持着.我知道自己带病出行是多么愚蠢了.亚虎不时在前面询问,"还行吗?不停"我勉强的点点头,说"走!"
终于13在喊:还有20米,前边有楼子!这时天空中已经没有阳光了,天在黑暗的边缘,空气已经很冷了.
宿营
宿营的楼子是一个宽敞的2眼楼,门在东南,另外3个方向各有2个窗户.西边的两个窗洞已被前人用砖头堵住.楼子的中间是通向2层的楼梯.2层已经完全塌了.一层也有很多的碎石,西面一券中间高两边低,东边一券只有靠门的地方有1.5平米见方的平地.南北的两个通道,北边的一个通道被土和碎石堆的只剩下了一点空间勉强可以过人.南边的通道倒是很平整.
ANSEL观察了地形,决定将3人帐支在西券的南角,风霜雪雨的2人帐支在南通道,靠门的地方支他的青蛙帐.西券的北角做厨房.说干就干.大家忙着支帐篷,堵窗户,做饭....
亦辰的两罐固体酒精,一罐用来煮方便面,一罐用来热罐头.煮方便面的水很快开了,而在炉子旁边的我也快要冻僵了.旁边用丁烷炉的ANSEL,两个手互相交替着在锅盖和丁烷罐之间替换,用被锅盖捂热的手去捂丁烷罐,再把被冻僵的手放在锅盖上捂暖.丁烷因为汽化的不好,火焰十分微弱.
天气真冷,我怀疑鼻涕一会儿不擦也会被冻住*-*,终于面汤开了几锅,大家哆哆嗦嗦的吃了些东西,终于有些热乎气了.在"厨房"边上ANSEL和吾睡又生起了一堆火,火焰在楼子的黑暗中跳跃着,烟和温暖扑面而来.我们把烧饼和烧鸡架在木柴上烤,香味逐渐出来了,烧饼被烤的有的地方焦了有的地方还是冰凉.不过吃在嘴里还是满美味的.
亚虎准备了一次性的手套给大家带着分吃烤鸡,象要给烤鸡做手术似的,好玩!
ANSEL安顿了厨房和火堆,在大家不怎么进出的时候,终于把青蛙帐支在了门口和南通道之间.紧临风霜雪雨的帐篷.我赶紧在里边铺了防潮垫睡袋就再也不愿意出来了.
吾睡和ANSEL的睡袋都是秀水农民睡袋又冲了绒的,每个重达5斤,我的是没有冲过绒的农民睡袋.于是这个大灯泡就睡在他们中间.他们把冲锋衣都搭在我身上.还有我的羽绒服.我被紧紧的围在中间.暖和极了.夜里醒来几次终于忍不住松开了头带和肩带,实在是太热了.
在冰天雪地里的"洗桑拿"真是一种幸福.帐外的天色见亮,亦辰和小范的帐篷里也有动静了.可我实在是留恋热睡袋,赖着不愿起.ANSEL冲出了帐篷,帐篷随之灌进了一股凉气.好冷呀.我收紧了睡袋.
"不停快出来拍日出呀!"被叫得忍不住探头向外边张望了一下,哇,好美呀!东边的山被将要出来的太阳钩出了漂亮的轮廓.昨天隐在暮色中的敌楼和城墙也历历在目了!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所有的衣服以最低限度的减少热量的损失.脚穿进鞋里还是浑身一哆嗦.三脚架已经支在楼顶.我打开相机,电量一格只有半格,而且还在闪,马上就要没电的样子.其实电池换上才照了两卷.我把相机揣在怀里,等着太阳跳出山峦.
火红的太阳终于露面了.从怀里拿出的相机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快门.要命!换电池!
等我在寒风里换完了电池,阳光的颜色已经变了.好郁闷呀!新换的电池还是显示只有半格电.我掉转相机对着沐浴在冬日阳光里的几个楼子按了7下.便收兵回巢了.钻进帐篷围,吃了APC,在睡袋里发抖.小范,亚虎,亦辰不畏严寒去爬旁边山头的楼子.
ANSEL开始在青蛙帐里煮牛奶,丁烷汽化还是有困难.但是帐篷里的温度倒是很快升高了.吃了吾睡做的三明治,喝了热牛奶,感觉好多了.
出去的人回来了.柴火也被点燃了.阳光从东面的窗里斜斜的照进来,整个楼子充满了我们的声音和身影.一切都装好绑紧已经十点半多了.为了驱除寒冷还特意给风霜雪雨改了名字,叫"温暖如春".精神饱满,大家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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