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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掠过翠绿的树,嫩绿的草,明黄的花,一夜的雨已将一切色彩加工得分外鲜亮,它们在试图提醒我,这里是春天。而我内心还不能领会春的暗语,只因变化来得太突然,几个小时之前,我还被鹅毛般的飞雪包围,脚下的路躺着无数的雪花,被我们几只脚压出了成串的形状;只因,在岷江边的积雪盘山公路上,我们乘坐的大巴,车轮上绑着防滑链,吭吭吃吃地不敢走快。一天之间,我们身处海拔由三千多下降到九百多,我的耳膜鼓了又瘪,瘪了又鼓。我对同伴说:“我已经不适合回到平原。”
就这样,一天之间,我由冬走到了春。
猪猪用爷爷那不能输入汉字的手机给我发来短信:Deng zhe ni!这情人般的热语,撩拨得我心潮澎湃。

三年的甘南--出发

三年前就计划去甘南,一直没有成行。接近猴年的年根,压箱底的计划被我如宝书般捧出来,继续添枝加叶。其实计划是很简单的,只是那蠢蠢欲动的心,让我缠绵在那些代表时间地点的文字上,不能自拔。最令我犹豫不决的,是能否带上猪猪这个问题。我不忍和他分离,又不忍让他跟着我受罪。表面上,歇了很坚定,“不能带上孩子,路途遥远,他还不能体会很多,剩下的只有熬煎!”而买车票的头两天,歇了却流露出隐藏了多日的犹豫,“再斟酌一下,看能不能带上猪猪?”于是我们把甘肃地图和四川地图铺在餐桌上,四只眼睛随着两只手指在地图上行走,时不时再跑到电脑前研究饮马长城的游记。最后终于有了决定,不能开车去,不能带猪猪。于是,我要当十天抛弃儿子的狠心妈妈。
火车票比我想象的好买,因为9号已经是初一,过了购票最高峰,但我还是心怀忐忑提前两个小时去排队,居然很顺利地买到两张去兰州的硬卧。两张粉色的小卡片,即将启动我们的行程。
大年初一,我和歇了背上大包,从热气腾腾的家里走向冷清的街道,伸手拦到一辆崭新的出租车,新款出租有着难看的外观颜色和舒适的内部空间。
虽然已经过了年三十,火车上还是人满为患,一群陌生的人随着同一个频率颠簸,二十多个小时里同吃同睡,彼此没有距离,但射出的目光却是陌生的,冰冷的,遥远的。
火车在黄色的大地上穿梭而过,一路上没有更多的色彩,只有西安附近看到了麦苗开始返青。到达兰州的时候,是初二的下午3点多,我们享受了接站的待遇,因为歇了的同事就是兰州人,春节前已经赶到兰州和家里人团圆了。
兰州是一座狭长的城市,沿着黄河伸展开去,街道边时不时会看到清真寺的圆顶还有那弯弯的金月亮。我们在大风里沿黄河漫步,朋友说兰州的最好季节是夏天,那时候走在黄河边很舒服。我们像其他游人一样,和黄河母亲合影,和黄河大桥合影,和西关清真寺合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背后是湍湍流过的黄河,我的眼睛看着镜头,等着听到“1,2,3”便急忙做出一个微笑,留影就像是一种快餐。
小时候地理学的不好,现在只记得兰州有拉面,因为在北京吃过,实践过的便记住了。北京的兰州拉面并不好吃,如今身在兰州,就一定要尝试一下真正的兰州拉面。我们走进金鼎牛肉面馆,扑面而来的是炖牛肉的香味。面汤很清香,面条很筋道,完全和北京的不一样,我很喜欢。还有一种小吃更是让我着迷,不光味道好,名字也很浪漫—甜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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