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走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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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元二零零四年孟春之际，万物复苏之先，余携驴皮一张、驴友数十，径赴四百余华里开外旧水坑亦称西栅子村之环山长城。箭扣者，或曰涧口也，乃此段环山长城之精华。寒暑易移数载之前，有影友如周万萍、陈长芬、翟东风数人，四时待此，得箭扣美景数十流传网上。维此，遂得民间赫赫声名之长城保护探险团队“长城小站”驴友亲睐，致有网文数十流传，亦得余此行所携之地图驴皮。盖因此也，余舍却拾人旧径之羞腆，不吝路途漫漫，于春起之时，亲赴旧水坑，以期寻求吾等民族脊梁之真实写照也。
　　网文曰四时长城各具况味，余所虑者亦此。时当孟春，大地醒而万物酣，无隆冬之苍茫盛夏之浓郁、亦无翠春之灿烂金秋之浪漫，且不管，独期余此行当得他类感触也。既行，时辰半而至，待至旧水坑，遂得见影友驴友缕缕提及之赵氏山庄、赵氏夫妇，余系新好，不待多留，只问得上山路径，径赴箭扣去也。
　　待却入得山来，不期吾身侧仅余吾影，时艳阳高照、群山之侧空气清新，余不及待众驴友，径去。行约半里地，但见一豁口巍然于两峰之间，是为箭扣（涧口）也。环视其侧皆群山巍峨，维此独低，料此当为战略要地，况吾所走乃古之塞外，望此渐行渐走，竟如古之入侵异族般充满敬畏乃至气馁……山道盘旋数十乃至涧口，余双足踏历风雨数千载之白云岩砖，竟类长虹气贯，思虑缥缈不觉度己乃铁甲金盔执？扛枪之兵士，逡巡于此，双目穿透苍茫直至漠北，心所思者却是故乡、亲人、软玉温香……沉思良久，乃遁城墙逶迤蛇曲之路径东向而去。
　　行止数步，山势陡然峻峭，残破城墙上依稀可得尺余小径，类勾股之势蜿蜒向上，兢兢然翻越此段城墙至一敌楼，进得其间，楼门十余恍若迷宫，待觅得路径，上得城楼，回望山脚，竟有游人如织。余心下歉然，匆忙下得城楼，步履亦由兢兢然变得敬然：唯恐聒噪烦扰履底沉睡的历史。继续东向，再得一段陡峭城墙，奋力向上，至城楼而腿有疲软焉。休憩稍许乃行，下得少段城墙，骤见断壁丈余横弋眼前，其上敌楼一巍峨焉，游人多至此而返。喜却此刻同行尚有途中所识京畿二少曰子慧、二霄者，此二子年方弱冠，血气方刚，手足并用类壁虎漫步竟上断壁！余歉然，遂类二子上得此壁而至巍峨高楼。余三人于此踯躅良久，西风渐起，风过处，残云翻滚、蓑草狂舞、秃枝乱动，虽朗日当空亦觉西风残照。后二子不堪西风径下山去也，惜乎二子遂与胜景擦肩。
　　渐行渐东，城墙起伏呈一波三折之势，渐类西洋音乐之激越快板。流连之间又得一高楼处，古诗有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余所处也，名曰小布达拉，东向之时惟见高楼伫立斧辟兀立之高山，至下得楼台，疾行至音符再次跳跃之处，猛然翘首回望，但见金乌斜照之下，一抹残破故墙携其拱卫敌楼，隐然有若圣城拉萨布达拉宫飞临此地之势，然哉“不至小布达拉不至箭扣”！然哉古人言！余不忍骤离，停靠驻足且行且望之间又至一楼，残旧、古朴、苍劲，余谓之标准敌楼也。于此得见小布达拉全貌，“色”友多于此有成就，怪乎箭扣之奇崛、雄壮、苍古限于影像，地势然也。
　　随苍山音符跳跃一路东向，间或苍岭茫茫路径难寻，间或山石陡峭踯躅难行，行至小布达拉东一箭之地，陡见绝壁兀立，旁立残破城楼一间，过得此楼，山势再成勾股之势，城墙在此嘎然而止，仅余石壁闪烁古今、述说千年沧桑。幸有前人着山势造得铁梯数十级，手足并用乃得攀越，惊憟然也。上得山来，西向一山头，仅八尺见方，丈余长，余尽极小心得过，寻一山石坐下，临风回望，但见小布达拉携拱卫诸楼傲立群峰，美不胜收！
　　续向东又寻得城墙蜿蜒，往前即余此行末之正北楼也。独立群峰之东，独立数百年仍完整伫立，斯乃象征，或曰箭扣之图腾。余快步向上，入得门洞，逡巡良久，发古幽思，感怀泣下。楼内觅得前人笔墨，兹录于下：
　　龙卧苍岭人建，上下越千年
　　东临渤海横万里，西迄戈壁沙滩
　　遥亿前朝狼烟惊梦，铁马踏山川
　　多少英华少年！

老涧于 2004-12-20 16:04:25 发表在分类：梦回长城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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