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边筑城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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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镇边新城的筑城年代
对于镇边新城的筑城年代，各史料均语焉不详。笔者认为其中的重要原因，就是新城是旧城的延续，并不是新的开始，双方为一体。
我们举一较为形象的例子予以说明。
假设国务院新创立了某个部委，或军委新创立了某个军，一定要载入史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当某个部委或某个军从甲地搬迁至乙地时，这件事情较之创建，就显得不很重要了。
道理相同，当创立镇边城时，不仅仅是建筑了一座城池，而是创立了一个军事单位—守御千户所。这是明代卫所制度的要求，极为重要。虽然后来搬家或者又升格为有参将驻扎和增加官军数量，但都属于延续。况且两城相距仅一公里，在朝廷的印象中，仍然是一体的。因此，难免年代忽略或不详。
《光绪昌平州志》介绍：“镇边新城，明隆庆中建”。笔者在当地走访时，当地盛传旧城毁于明代大水。
笔者在旧城遗址实地观察，发现城墙将整条山沟横向封堵，若有大水，自然会逐步侵蚀，直至冲决。而新建的镇边城，吸取了旧城的教训，在城东部至山根下，留出了一百多米宽的过水通道。
我们将目光放在隆庆期间北京周边发生的灾害上。
《明实录》按照时间顺序记载了各处发生的大事，翔实可信，我们依然以《明实录》为依据。
“隆庆元年九月戊寅 以水灾免顺天、永平、真定、保定、河间秋粮有差”。
“隆庆二年三月甲戌 蓟州遵化县地震有声，雷电雨雹，形如鸡卵，积地寸余”。
三月戊寅 京师地震。是日，永平府乐亭县、辽东宁远县、遵化、顺义等县、山东登州府同日地震。乐亭地裂二所，各长三丈余，黑水涌出。宁远城崩”。
“隆庆三年（1569年）
六月己亥 蓟镇三屯营地震。
十一月丁丑 密云、遵化县地震，有声如雷。
十一月庚辰 京师地震，有声。
十一月癸巳 三屯营地震，有声。”
十一月丁酉 以水灾免蓟州、霸州、涿州、昌平州、遵化、丰润、玉田、武清、东安、永清、保定、香河、大成、固安、房山、良乡、宛平、大兴、文安、潞、宝坻、怀柔等县，蓟州镇朔营州前屯、遵化忠义中、东胜右、兴州前屯、兴州左屯、武清营州前屯、涿鹿左、涿鹿中、兴州中屯等卫，宽河所存留囤粮各有差。”
从上述记录可以看出，隆庆元年地震；二年地震两次；三年地震三次，同时发生大水，波及了现今北京、河北中、北部，以致不得不免除上述州县卫所的粮食负担。
明代的镇边城，行政区划隶属于昌平州。
隆庆元年十月，“召福建总兵戚继光入京，协理戎政”，二年，总督谭纶和刘应节、戚继光、郭琥等开始了练兵、筑城堡和敌台的大规模改革。
七月，刘应节上条陈：“七月己酉 兵部复：巡抚顺天都御史刘应节条陈蓟镇修守事宜。……请给兵部马价银一万九千两，工部料价银一万五千两及所余修边银四千两，修理顺天、永平所属诸处城堡。……从之”。
就是说，隆庆二年穆宗批准修理“诸处城堡”。
隆庆四年，穆宗大概意识到了防守问题，于是：“隆庆四年（1570年）正月乙亥 上谕兵部：畿辅近边地方武备废弛已久，近来言者皆详于外而略于内，岂万全计？尔等宜悉心详议所以捍外卫民者，具奏施行。
于是尚书霍冀条为十事上之。……修缮城堡。谓：保障边方，城堡为急，往年滑虏止于攻毁堡寨，近则攻陷州县城矣。今沿边地方，自永、顺二府之外，州县城垣与军民屯堡，全未经略。……疏入，上以为然。令各该抚按督率兵备等官，着实举行更置。有司务依期作速具奏”。
这段话的意思是，穆宗认为京师北部边防废弛很久了，许多人只把防守的注意力放在京师之外。穆宗对此很不满意，令兵部献上计策。于是，尚书霍冀上疏了十条建议，其中一条就是“修缮城堡”。穆宗“以为然”，命令各官“着实举行更置”，并“作速具奏”。
笔者于今年夏季，在镇边城某村，发现了镇边城所辖敌台的一块门匾，落款为“隆庆四年四月吉日立”（见笔者所写《镇边城一带发现的敌楼匾额探讨》）。
守卫边墙的士兵是居住在城堡里的，有城堡各方面的保障，方能守卫墙台。镇边新城只能在隆庆四年或之前建成。
根据上述情节，笔者认为，正德十五年（西元1520）建成的镇边城至于隆庆年间（西元1567年—1572年）已历经五十年风雨，加之隆庆元年、二年、三年的多次地震和大水，城垣毁坏殆尽。由于隆庆二年至四年开始了“修缮城堡”的工作，使镇边城在此期间得以重建。
结合敌台建成时间，笔者倾向于隆庆四年建成镇边新城。


图片1：镇边城东城墙上方。
图片2：镇边城北城墙及东北角楼。

诗书于 2005-10-17 20:13:30 发表在分类：明边专论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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