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和13个网友开车来到白马关。长城小站考察队要对白马关做一次较全面的考察。我们在公路旁冰面的小河边玩了一会,然后和一个放着五六只羊的老乡聊天。考察队的网友们忙乎着。
这里的民风类似陕西,我觉得。因为这里的老头也喜欢戴黑边框眼镜和帽子,还喜欢骑自行车。西安大唐公司管接待的一个MM曾对我说,陕西老头心底里都很羡慕帐房先生和教书先生的形象。
然后我们去了白马关堡。看见了一个小关城,上面写着“白马关堡”。上了城望见底下老乡家的猪圈里七只小猪齐齐地趴在一头老母猪边上吃奶,阳光普照。在一个老乡家订了午饭的小米粥,13个人共花费10元。
然后去了东沟看水关。隔着田野就看见水关一边的城墙仿佛一枝花茎,直上山头怒放的裸露巉岩。在这儿看见一辆放在大石头边的自行车,一个周围的年轻人也在这里游览。在水关门洞的顶上,我们看见了安装大门的巨大条石,右边已经断开了,整个重量悬在左边石缝里的那一端。
从水关可以看见不远处山上有一座很完整的楼子,我们在上山的树丛里钻了半个小时,到了山岭,发现它原来在另一座山岭上。没有时间了只好作罢。冬天的树丛里多灰,钻出来的人都成了土猴。
在西坨古村附近的制高点上,我们观察了周围可见的七个楼子和好几个墩台。留下五个人宿营,其它人当天要赶回城。
进了村,这个村子很大,我们相信村里一定有车,明天中午可以从这里坐车回到密云。在一个穿皮甲克的老人的指点下,我们来到了院里停着辆蓝色松花江微面的老乡家,订下了第二天回程的车。
离开村子是傍晚六点过七分。目标——一座看起来非常完整的四眼楼在三百多米的山顶上。在暮色的温柔围绕下,我们到了山顶,从两米高的门洞里爬了进去。里面空间很大,象一个横躺着的巨大圆柱体,地面很平,适合宿营。但风特别大。
点燃气炉做饭。山上全是很有韧性的矮灌木,无法砍下生火。我曾经写下:“在火光的映照下,悲伤着也是一种幸福。”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我又一次对气温估计不足,只带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在经过的一个集市上一个朋友为我买了条毛裤。在我们到达山顶时,深宝蓝的天空里有两颗亮星。我们估计月亮还没升起。当我在帐篷里换毛裤时他们嚷嚷月亮升起来了,上升的速度极快,景象动人。现在我很后悔没有提着刚穿到小腿的毛裤蹦着到窗边看。等我看时,月亮已象一块黄色的玉,升起在山峦之上了。
在寒冷的风里我冷得受不了,但在这个城楼里无法找到哪怕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我想起1996年5月11日在珠峰顶上冻死的罗布-霍尔。他在峰顶呆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天,没有帐篷,因为天气而无法下撤。他的队友甚至妻子都和他保持着无线电联系,但没有人能在那种天气里进行救援。看着人死去让人难以忍受。
那次著名的珠峰灾难里,唯一的机会或曰失误在,一个经验丰富的前飞行员看出了水蒸云雾是凶猛雷雨的前兆,但没有将这个消息传播。
我撑着吃完晚饭,快餐面、冷肉,喝了很少一点烈酒,先去睡了。出来前的夜晚三点多才睡,上车不久肠胃就不好,第二天不敢吃任何东西。
早上我第一个起来,前所未有。我拿着手纸出去,看见微熹的晨光中东南山岭上的两颗松树,暗蓝色层次丰富的山峦,西边山下亮着几盏灯的村子,一条细带子似的公路,黄色的月亮在高高天空中成为朦胧的一团。山谷另一边的长城象根灰线般蜿蜒而上。
地球在宇宙中自转了一段后,月亮已经改变了方位。我在这里的这个夜晚就这么逝去了,永不再来。这个昨天晚上敲锣打鼓唱戏的村子、黄色的月光、和病痛中的我,时光永不可能回转,这些将永不可能再来。
12点不到,村子里就在按喇叭,催我们下山。我们在十几个村民围观的微面跟前报到,村民们晒太阳、村委会的人拿着条帚刷标语,村子在冬日的阳光底下按惯常的规律运转着。这个盛产驴子的村子给我们表演了跟驴有关的一切:骑驴、栓驴、驴鸣、驴子蒙着脸拉磨,栓在路旁的驴子甚至为我们展示了被挂在后面的小木棍磨掉了毛的屁股。
下午六点?我们到了匪首家,火箭给我们炖了六斤排骨。这时我已经能吃东西了,最后我碗边堆的骨头数量最多。
回头看看,白马关的考察中好象漏掉了一项:关名的由来。白马是在时空中存在短暂的物体,以它作为关名应该有个故事什么的。还有,建议在小站服务器里建立一个长城被毁档案,以编年体的形式告诉人们我们所知道的毁坏长城的一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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