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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胡同
作者:登徒子 2001-10-22发表于长城小站

  胡同在我的生活中几乎好象是从我出生开始就伴随着我。我家当时就住在南城的烂漫胡同,据我爸爸说那以前叫烂面胡同,因为新中国的领导人觉得不雅,才改成现在的名字。在我家附近,有许多各式名字的胡同,但我现在不能记得很多了,像菜市口胡同(原丞相胡同,是严嵩的老家)、醋章胡同、七井胡同(法源寺就在这里)、西砖胡同、教子胡同、南半截、北半截、盆儿胡同,当然还有著名的南横街和牛街。我当时就生活在附近。

  我爸爸还跟我说过许多类似胡同名称的变迁。像驴屎路就是现在的礼士路,哑巴路变成了雅宝路,大栅栏外的李铁拐斜街改成了铁树斜街。

  给我印象最深的,只有几个胡同。最重要的是盆儿胡同,那是我上小学的必经之路,一定要从盆儿胡同走到万寿西宫,那段路我走了近三年。早上六点多到七点,总是妈妈推着自行车送我上学,在万寿西宫中上访者的帐篷扎了满满一片,虽说有炊烟,在阳光下分外显眼,可是其中煮着的大米粥的霉味,让我永远难以忘怀。

  我是爷爷最小的孙子,因为小,所以在家里表现得很乖张,受气的几乎永远都是我哥哥。于是醋章胡同口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一次是因为我在家里乖张得要命,哥哥因为我狠狠地被爷爷奶奶骂了一顿,结果我被他带到离家2、300米的醋章胡同口打了一顿,打完了他问我服不服。当时我说我服了,可是回家之后我就向爷爷奶奶告了哥哥一状,这回他被狠狠地责打了一顿。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不仗义。

  另外一个是有趣的七井胡同,那里永远充满了我对童年的无拘无束生活的美好回忆。我记得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斗蛐蛐儿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一样在法源寺里抓蛐蛐儿,也分不清两尾儿还是三尾儿,拿起来就在一个罐儿里瞎斗。而且记得法源寺中不管是哪一块砖,都是那么漂亮,总是拿从沙土里头刨出来的胶泥扣在那些漂亮的砖上面拓下印来,回家做泥饽饽。胡同里的小孩儿总是比不过我,因为我的饽饽做得比他们的漂亮。

  其实我家住的那个院子是原来的安徽会馆,也就相当于前清安徽举子们的驻京办事处。当时觉得那院子很大,可是今年回去,发现那里已经变得拥挤不堪,许多老房子都淹没在一片片被人家跑马占荒所盖的小房之中,一点也没有原来的影子了。唯有一棵大杨树值得我自豪,那是爷爷1948年亲手种下的,以前我一个人抱不过来(九岁以前),现在我只有拉着嘎玛两个人才能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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