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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婺源从容游(一)[插图]
作者:大眼睛皮皮鱼 2002-01-14发表于长城小站

火车向着阿岑跑
  
  我的火车终于开了,那是2002年1月1日上午9点,北京站到景德镇的k45,安分他们5个人早在昨晚就坐了另外的车(t168)弃我而去,如今应该已经在九江了。我知道受了傻人重托的阿岑必定会在24小时后出现在景德镇车站的出站口,心中甚慰,不去理会旁边一帮狂玩儿“杀人”游戏的黄山游客,独享村上的一本《挪威的森林》。
  火车很守时,第二天早上8点20就到了,阿岑也一样,冷冷清清的出站口,那件熟悉的红冲锋衣很显眼,只是远远望去,他挥手的动作有些迟缓,也许是不能确认我吧。等到了眼前,我发现他的脸色过于黑里透红,笑容不能收放自如,声音也有些化不开的僵硬:“皮皮鱼呀,我是坐摩托从赋春过来的,早上没车急死我了,只好找个摩的,开了50分钟啊!”我吓了一跳,很是不忍,那会儿的温度也就1、2度吧,说话满口喷着白气,再坐上风驰电掣的摩托,岂不和没穿衣服差不多,还好阿岑的脂肪已经有一定的厚度,只是说刚下车腿很疼不能动,现在已经恢复了。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去婺源的车,脏脏破破的一如窗外的景德镇,偶尔经过几辆装满巨大瓷瓶三轮车,方能显出些瓷都的蛛丝马迹。我们和安分他们约了在婺源见面,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阿岑开始讲他们24小时的经历,比较好玩儿的是他们的车在从九江到景德镇的高速上疯狂撞斑鸠,又倒车回来拣,最后收获7、8只之多;夜游赋春的鸳鸯湖,看不见鸳鸯但偷偷开了船,不知惊了多少鸳梦;还有就是新加入的腐败分子老郭,仅听阿岑的描述完全无法体会此人妙曼实用之处,需得在日后的行程里慢慢享用。

廊桥夜遇

  在紫阳,我们顺利地见到了安分、漠明、羚羊、羊毛和老郭,7个人的小团伙终于集结完毕,包了1辆小面,我们沿清华方向正式开始了游山玩水的行程。
  车过思口,需要吃中午饭,老郭隆重登场,直奔厨房。他早被漠明他们封了膳食总管,对工作由衷地热爱和尽责,克服语言交流的障碍亲自过问了每道菜的做法并详加指点,才定下菜谱,从而最大限度地保证他对饭菜更高境界的追求,那是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无法具有的精神,除了更加努力地吃,我看别无回报。
  菜的味道果然鲜美,我们坐在阳光里,就着路边飞扬的尘土,对老郭赞不绝口的同时,席卷了所有的碟子。
  小面里挤七个人,还算刚刚好,我和漠明被安分严丝合缝地卡在后排座上,根本无惧道路的任何颠簸。
  在延村,一人10元门票,我们终于看到了原汁原味儿的徽州古民居。“商”字形的门洞,高大的白墙,漆黑的瓦,推门而入只觉得阴气逼人,迎面都是供奉,抬头就看见天井,周围无数雕花的门扇,推开,如深夜一般的黑,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窗户小得几乎看不到,比如阿岑和安分那样的小眼睛长在一张胖脸上,透着细若游丝的光,导游说是为了防盗,这样的房子确实已经非常安全了,而我实在无法想像,当男人们都远行经商(多是茶商),剩下的孤儿寡母如何在那厚重的木门背后,撑起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光阴,我们走马观花地游过,那种厚重的阴气已经逼得我隔几分钟就要出去晒太阳,木雕只是空有惊人的美丽,毕竟不言不语,怎奈何的了那么多无望的等待呢。
  我还是喜欢走在午后暖阳下的石板路上,从外边去看那些昂首挺胸的马头墙,村子不大,只有几家可以开放给我们,想来都是过去经营有道的大户人家,甚至有一家三进门,如果要见老爷,需得老三报老二老二报老大最后才能听老爷示下见与不见,门口很仁义地留了石凳供来人等候,却是窄窄的坐不下整个屁股的那种,足以让人体会主人的高傲不凡,而如今屋子里他们的后辈,怎么看也没有昔日的辉煌,好像都只是些淳朴的普通村民,摆着些似是而非的古董希望侥幸赚点钱。
  延村之后的思溪是拍过聊斋的地方,风格倒是很象,一样的粉墙黛瓦,一样的砖雕石刻,门票也是一样的价钱(不过我们每次只买4张票),不同的只是厕所的名字,在延村叫舒园,这里叫恭司,雅得直让人三思而后行。
  夕阳西下,我们还在赶往清华的路上,停了一次车,为了拍水中倒映的山和溶入山中的村庄,真的很美,是一张淡彩的水粉画儿。

  进入清华,突然间尘土嚣张,几次会车之后,竟然什么也看不见,紧闭了车窗还觉得满嘴的土味儿,刚才美妙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司机告诉我们到了到了,不得不等了好一会儿,待尘埃落定,方才能匆忙下车,背包更不敢落地,眼看着对面又来车,赶紧一头扎进旁边古老的巷子深处。
  那竟然是一条唐朝的古巷,我们七个真是从滚滚红尘中跌入了历史,霎时觉得一片安逸清凉,天色已在半明半暗间交替,我们捋着彩虹桥的指示箭头,踩着古街的石板,拐了几个弯儿,就站在那座著名的廊桥跟前了。
  因为光线已经不能出片子,我们和看桥的人商量好,明早再来一次,依然只买了四张票,就有导游尽职尽责地给我们讲廊桥的故事。
  应该说这座廊桥有刚才思溪通济桥的5倍大,5个桥墩如同5条巨大的鱼静卧在水底,处变不惊地应付着水涨水落,背上的5个亭子,亭子间的5道走廊,永远不辞辛苦地迎来送往,几百年了,亭子和走廊都被大水冲走过,而只要桥墩依旧在,桥就总会修复如初,继续承载一代又一代人的脚步。
  走过廊桥,是一座小小的登云桥,看来我们几个都没有什么平步青云的远大志向,不约而同直奔旁边的水车磨坊而去。
  我们这回的收获却不是看那巨大的水车如何还能和从前一样自如地工作,而是发现这里还是一个农家饭馆,一时间大家欢呼雀跃,不管饿不饿,这么一个可听水声观廊桥的好地方,不仔细待上一下实在于心不忍。老郭更是不等吩咐已经主动和厨娘打成一片,只听到什么“荷包鲤鱼”、“清炖土鸡”。。。的只言片语随风飘上楼来。
  那鱼是当地的特产,据说是明代的种,流传至今实在不易,品尝之下果然鲜嫩肥美。漠明mm细观其型,觉得那草包肚子很象安分,然后大家都觉得油腻起来,只有安分仍然能持,吃得更加仔细。
  体贴入微的老郭除了要了男人喝的清华婺(好像是大补酒)还给我们三个女人要了米酒,全部烫过之后,喝来非常适口,不知不觉就是几壶,小羊毛更是传承了老羚羊的衣钵,一杯男人酒一杯女人酒的喝个没够,大有青出于蓝的意思。
  醺醺然再回首彩虹桥,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倒不是我们喝酒的缘故,那桥真的被夜色完全吞没了,微弱的星光根本照不见她,等我们结了账点上头灯,才又觅到她的芳踪,并承她送我们过河回到清华镇。
  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叫嶂山招待所的地方,6块钱一个人,便宜极了。安分急着想找网上提到的毛小姐,却说已经不干走了,想来饱经风霜的安分不会因此再添心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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