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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的路——花家窑至青龙桥穿越之四 作者:狄仁杰 2001-08-09发表于长城小站 营地选在八达岭南6楼。地图上把这里标为南5楼，是没有把南段长城中一座马面包括在内。景区里的长城修葺得都非常整齐，敌楼2层有完整的楼橹，为残野长城所不见。那次小站也在此宿营，10来个人的队伍分成了几个部分，走在最后的火箭和张骅老师进入景区时，早已是夜幕低垂，许多人都用过了晚餐。火箭和不停来了个热烈的西方式的见面仪式，我在一旁看得很有些醋意。这次我趁着天尚未黑，抓紧时间安营扎寨。 本以为这个时间不会再有游人，不想将近20点却有客到访。我主动招呼，得知是位广东小伙，叫周伟健。一个人来游八达岭，要先南后北看过两段长城。我的圆珠笔在行进途中没了墨水，只好用笔尖使劲在本上划出无墨的字迹，辨认起来颇为费力。与周初次见面，我顾不得客套，和他要得一只笔，以解燃眉之急。周还不是背包族，见我这样野营感到很新鲜。看过南7楼后两人告别，周准备乘晚22点的夜班车回京。临别，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周走后营地又剩下我自己，用罢晚餐在敌楼附近散步。眼望北山，长城在泛光灯的映照下显得十分醒目，灯影里不时传出年轻人的大呼小叫。关沟里高速公路上，夜行汽车来往穿梭。这样一个有雾的夜晚，我独坐长城，举头不见星辰，不由想起去年雪夜里与小站的那次宿营。那晚群星伴月，不停等为大家烹调美食，大鹰用望远镜观察月球上的环形山，火箭自称看见了人家孩子洗澡，江湖似乎心情不好，我跟他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宇宙。 夜深沉，我钻进帐篷，难以入睡。前年独行在八达岭宿营时，一夜狂风怒吼，险些刮走我的外帐。19个月后第3次在此宿营，天气与前年相仿。风虽不如那天大，可也不时把帐篷掀起一个角，仿佛好事者想要偷窥。外面不时传来嘭嘭的响声，我以为是拴在帐篷四角的防风绳被风吹动抽打外帐，于是出去把绳子都解下来揣在兜里。可那声音依然如故，冷不丁在我身边也有这么一响，倒把我吓得一个机灵，还以为有谁来骚扰，搞得精神紧张。循声找去，发现原来是空矿泉水瓶在作怪。空瓶子在包里被压扁了，拿出来之后一膨胀，就发出嘭嘭声。敌楼内有个垃圾筒，我有几个空瓶子扔在筒里，帐篷外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垃圾筒放在箭窗下，风从窗外吹来，灌进空瓶，也会令它膨胀而发声。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敌楼外一声咳嗽，紧接着一阵脚步声由北向南穿楼而去，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从我帐篷前跑了过去。不久又有一人由南向北走过来，这次是名男子，听得他边走边自语道：“我痴，我傻，我呆，我笨……我爱长城……”小站夜宿八达岭时，曾有贼子光顾营地，我们虽听到动静，但因大意而放松了警惕。次日起身后发现，大鹰的背包丢失，共计损失2千多元。后来虽然报了案，可也是石沉大海。从此这里成了大鹰的伤心之地，也让我们明白旅游区里也并非太平无事，需要提防梁上君子。这次又是独自宿营，更不敢稍有懈怠，注意那脚步声是否会在我帐篷前停住，是否会有一只手来拉帐篷门。还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在将近星期日凌晨1点的时候，那男子又返回敌楼，在帐篷外问：“你们是不是辽宁的？”（他当我不只一个人呢）我反问一句“谁呀？”，那人听见口音不对，这才扭头离开。 不速之客远去，我却平静不下来。帐篷在风中哗哗做响，风声里隐约又传来虎啸，难道它真的出来寻点心了？！展转难眠，拉开帐篷门朝外张望，白色包围了长城，除了雾，还是雾…… |